不言而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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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凯苏梅cb】一份已删除的工作日志/Log

关于我所设想的圣痕计划转移经过,并尽量圆了一些间章的莫名其妙之处。

梅第一人称,以及,文内无cp,只有三人组




——月——日,——年。

第——号思维转录私人日志,记录人,梅。



凯文踏入我的研究室,只迈进了一步,便不再靠近。如果把准确度提高两个量级,与我之间相隔近似二分之一圆周率的距离。一个后来证实了纯粹是巧合的数字。

这并非肉眼观察得来,我的视力——即使是佩镜视力——不足以目测出如此精确的数据,该说是经验使然。

那是第一次融合实验后,他的体表迅速吸收区域内热量的特性所能生效的极限半径。

得益于后续多次手术改良的作用,加之接受了奇美拉计划,来自帕凡提的基因被稀释,他的体表温度已经回升至趋近零上,吸热效果也大幅减弱,在范围内仅仅只会感到无伤大雅的寒冷。

但如我所说,他仍然停在了那个对交谈而言勉强,对切近之人显得疏远的距离。

除了初代融合实验刚刚成功,在手术台前的那一次,他后来与我相对时,总是保持着这样的距离。

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他,那天我的冻伤非常轻微,无足挂齿,我也确信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副作用现在已经改善良多。但这都没有改变什么。在第十次崩坏之后,我也不再说了。


他问得很直接。

“梅,你把圣痕计划交给了苏吗?”


我将普罗米修斯的演算转为静默运行,起身转过去面对他。

凯文来的时机与我料想的相去不远,对话开始的方式也是一样。

我不打算问他从何处知道,因为在双方看来那都是明知故问,也与我们将要谈论的东西无关。梅比乌斯乐于用这样的消息去戏弄他人,何况这一次,事关圣痕计划,她多少对我怀有些私人的怨忿。

我看着他,他也默然地看着我,像是一定要等到我开口回应,才继续下去。

他现在已能将情绪掩盖得很好了,不再把什么都写在脸上。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,但我注视着他的眼睛,毫不费力地看出他在来之前曾经历过挣扎。

我再次不合时宜地感到一丝久远的熟悉,在这当下。那该追及多年以前,在我们还什么都未曾经历的时候,凯文也这样面对过我,提出过某一个问题,执拗地等我的回答。我向来不常记忆事非重大、无关目标的经历,凯文已是其中令我讶异的例外。尽管在如今终焉迫近,即将以仓促姿态迎接不论好坏的结局的我,为此感到逝者已矣的惋惜。只是惋惜,而不后悔。我放弃了从回忆寻得慰藉的权利,因此过去也阻碍不了我的前进。


“是的,凯文,”我回答他。“是我的决定。”

我在说话的同时观察他。

凯文无言地点了点头,看向我背后的众多显示屏幕。我注意到那只是他的视线落点,而不是真正为了去看其上的内容。他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,此时的沉默只是思考的外壳。

我将一小部分重心向后倚在桌沿上,抱起双臂,同样等待。

“我反对让苏来执行圣痕计划,”他终于说。“并同时申请将执行者变更为我。”

比起最初提问时的干脆,他决定说出这句话用了更长的时间。在来找我之前,他并没有先和苏商量,苏不知情——非常明显的结论。也是我所期望的。

“圣痕计划是成功率最高的那一个,无限接近百分之一百,”我回答。“苏参与过它的研究开发,他对圣痕计划的了解仅次于我和梅比乌斯。在这个意义上,他比你更适合,凯文。”

这些信息并不是什么新鲜事,当然。苏的调任一开始就是由我让凯文转达的。

“我知道,梅。”凯文果然说,他将视线转回了我。“但我坚持。”

他的语速有些加快了,只有一点点,连他自己或许都并未察觉。

“我想听听你的理由,凯文,”我于是说。对话的走向如我引导的那样进行。

“梅,如你所说,圣痕计划的成功率很高,但,”凯文慢慢地开口,他的声音无比稳定,“它建立在计划确实‘进行’了的基础上。”

“的确如此。”

“——在合适的时间。”

我在此时意识到,对话的走向也许并不是完全如我预想的那样。

“我了解苏,如果由他来负责圣痕计划,我们需要考虑的还有他真正着手实施计划的可能性。”凯文没有等我的回应便继续了下去,“我认为那不会是必然。”


“你说得对,凯文,”我顿了一会才回答,“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

我语气中的意外不需要作伪,尽管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一种。

凯文深知圣痕计划所需的牺牲,他不愿由他的友人去做那个残忍的选择,而执行者又不可能空缺。我料想到了这一点,他在谈话最开始的犹豫无疑也来自于此,但我的确没有想到,他会选择把这一论据用如此冷酷的方式包装,因为那除了增加他认为的说服我的概率,没有其他用处。

我低估了凯文的决意,或许还有苏在他心中的重量。

好在,这也相应地意味着我低估了“那一计划”的可行性。


“不要小看我啊,梅。”凯文勾起了一个笑容。他语气轻快地开玩笑说,“你看,即使是我,也能想到连梅博士都漏掉了的部分呢。”

在那笑容出现的短暂瞬间,那种被现实和负疚压抑已久的阴翳似乎散去了,夺目的英俊和灿烂回到了他的身上,让他的模样几乎与多年前如出一辙。

几乎。因为我见过,也至今记得,真正的曾经的凯文,是什么样子。

他作出的开朗表象能让任何人信以为真,却唯独无法骗过他想要去欺骗的人,对我是这样,对苏或许也是这样。其中的悖论何其讽刺。

“我明白了,”我深呼吸了一次才开口。“我会把圣痕计划移交给你,凯文。”


凯文点头应下了,他看起来还想要说些什么,但最终没有说。他张了张嘴,也许是一声并未成型的我的名字,却同时被他自己驳回了。

他在担忧,又不愿让我觉察他的担忧。所幸,我很确定他并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体状况,在这件事上苏拥有我无条件的信任。至少,在由我们亲手翻开终章的一页之前,我不会让他知道。

我一直维持着原先的姿势,直到凯文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。


我从倚着的桌沿上起身,打算重新坐下,在这时,一阵迟来的眩晕终于抓住了我,前来收取它应许的利息。我在脚步开始踉跄前,成功地让自己落进了椅子的位置。

这段对话终究还是比我预估的更长,掩饰我的讶异也更需要精力。如果面对的是苏,那这根本不会是个问题,但偏偏是凯文,只能是凯文。

我从抽屉的暗格中取出药,囫囵吞了下去。

当我看向屏幕时,又一次迭代失败的演算结果正堂皇地呈现其上。凯文也许看见了,也许没有。但那并无所谓,这种程度的失望已经不足以被称作失望,只是寻常而已。

我关闭了意料之中的无效结果,将那一套参数标记为缺陷,调出了恒沙计划。执行原理,成功概率,所需神之键,都已完善,唯有执行人的一栏空置至今,我将之填上。接着是圣痕计划的修改。信息更新会立即同步,不再需要更多繁缛环节。曾经的逐火之蛾骄傲于其审慎而完备的内部风险控制,但现在,组织剩余的人数已撑不起那样一个部门。

另有一份设计完成的计划静静地停在数据库的角落中,我没有打开它。还不到时候。但……就快了。

抱歉,苏。

……抱歉,凯文。

我向后靠在椅背上,久违地闭了一会眼睛。






“博士,转录已完成。情感润色完成。是否将本篇日志归档?”

“……”

“博士?”

“不……普罗米修斯,请删除它吧。全部。”

“请您确认。”

“是的……我确认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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